第 38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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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8 章
江明達走到車位那，回頭看了一眼，原本和丁紅蓼說著什麽的許晨曦正巧往這邊看過來。兩人的視線對上，她揚起嘴角，大大方方朝他笑了笑。
最好的年紀，最好的容貌，最美的笑容。
江明達坐進車裏，沒急著發動，他想起了江瑷說的話：這幾天，你有權利和別的異性接觸，或許對你理清思路有幫助。
她像個神算子似的，猜他可能會遇到這樣的情況，這樣說有點不靠譜，或許應該說是她早就猜透了男人的劣根性。
江明達很慚愧。這個姑娘，完全戳中他的審美，剛才真的可以用“看傻眼”來形容，和當初初見阮妍琪是一樣的。
他拿起手機，編輯了“小瑷”又刪掉，來來回回好幾次。
她先發了消息過來，是朋友圈那張照片，她在上面編輯了一個箭頭，指的正是許晨曦。
江明達心慌，趕緊回覆：新店員，今天剛到的。小瑷，不要忘記吃早餐。
江瑷：叫圓哥。
江瑷：這是你的理想型。
江明達：這是店裏活動，就一起拍個照，發朋友圈宣告一下生意開張。
江瑷：江明達，別像個渣男一樣磨磨唧唧，你看看你那鬼鬼祟祟的眼神。我早跟你說了，只要知會一聲，想幹嘛幹嘛。
江明達真覺得自己很渣，居然十分不願意承認這個。
他回：沒那回事。小瑷，我說了要跟你試試的。
江瑷：叫圓哥。
江瑷：首先，圓哥還有80萬沒花完，不會要死要活。其次，圓哥跟你之間，沒有任何承諾，情感上沒有半毛錢關系，你該幹嘛幹嘛去，沒必要這麽心虛。最後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：我說你重要，是因為我把你當好哥們，所以別在那自作多情，以為你拋下我，我就要哭哭唧唧。
江瑷：你放心，你圓哥懶得起身拿紙巾。
她不需要拿紙巾，江明達需要，他連抽了兩張，擦了鼻水。沒人知道他的心其實很軟乎，好在該走眼眶的水，經常先走了鼻腔，不至於被人看見以後笑話。
江明達，你真他媽混蛋，把事情搞得這麽亂。
心情糟糕透了，他沒法理清到底是為這個她，還是為那個她。
他發動車子，回了揚德的房子。他學她那樣，躺在沙發上冥想。
我這麽難受，到底是因為怕錯過那個許晨曦，還是因為被小瑷發現了小心思，絕了和她的可能？
許晨曦很漂亮，是那種讓人眼前一亮、見之難忘的美。紅姐那做媒似的的口氣，透漏出一個信息：許晨曦應該早就知道了這個趨向，至少她的阿姨在她面前提過這個店和江明達這個人，和外甥女分析過如果和他在一起，未來會怎樣怎樣。
許晨曦肯來，那表示她對他這條件是滿意的。
可這並不是因為江明達這個人，僅僅因為他是炒貨店的老板，有點身家。
小瑷的稱讚，從來都是因為他這個人。
還是我們小瑷好。
他翻身，學著江瑷那樣，把手指插進沙發的夾縫裏，是緊緊又迫迫的感覺。為什麽她喜歡這樣？
小瑷的皮膚白得透光，就連手指都是白白嫩嫩的。許晨曦也白，但他說不準是真白還是因為化的妝，畢竟只露了臉和耳朵。耳朵好像偏暗，臉上也沒有小瑷那樣的自然好氣色。
還是我們小瑷強。
小瑷的鼻子嘴巴都好看，眼睛沒許晨曦的大，但是更有神，看人的時候特別專註，能讓他清楚地感覺到被尊重。只有眉毛不太好，但許晨曦那好看的眉，也是畫出來的。
許晨曦漂亮，可我們小瑷也好看啊。
比較來比較去，一點開微信，他就醒悟了：江明達你個渣男！輪得到你在這挑三揀四嗎？
江瑷：十四和元宵節這兩天氣溫高，十四湊巧是情人節，你去忙約會。要是元宵節沒安排，提前聯系我，一塊去把房子過戶了。
她發過來一張圖，看得江明達心都涼了。
地上兩個行李箱，沙發上那堆衣服沒了。
江瑷：門的密碼我沒動，到時候你修改一下。記住：冰箱裏有菜。
江明達撥視頻，她掛斷了，再撥語音通話，繼續掛斷。
她發過來一條語音：江明達，如果是我看錯，你早就否認了。所以別瞎扛亂七八糟的責任，我三十歲了，不是小孩，沒遇上你之前，過得挺好的，不需要你□□這份心。我跟你提江平楷的時候，有磨磨唧唧嗎？
她一提江平楷，江明達心口抽痛，完了！江平楷確確實實對她有那心思，她這一去，是不是就要挑他了。
那我怎麽辦？
江瑷那麽聰明，江明達沒法成功騙過她，不敢發語音，只回文字：小瑷，你不要搬家，那房子是你的。
江瑷發過來幾張截屏，那是他分幾次已經成功轉賬的40萬。
她問：所以要退錢給你嗎？
江明達：不是不是。小瑷，你別搬，你等我過來跟你說。
江瑷：叫圓哥。江明達，我已經跟你說清楚了，你又不欠我什麽，所以別做讓我鄙視的事。朋友歸朋友，但必須有界線。之前是因為你單身，也是我沒註意分寸，過分了。以後你要真真實實把我當哥們，才對得起那姑娘。江明達，我也是女人，沒人希望自己的男朋友和別的異性太親密。作為朋友，我希望你不要錯過幸福。
江瑷：單從面相上來看，這位比阮妍琪好。不過，還是建議你不要太急進，多相處，了解清楚了再結婚。
江明達越看心越涼，那是比牛還犟的江瑷，他沒法阻攔她了，心口堵得發慌。
他想問：你就這樣不相信我？
可這話真不好意思說出來，就那一刻，他確確實實驚艷了，看懵了。網上美女千千萬萬，隔著屏幕欣賞一下，過眼不過心。可現實中乍一見，心猝不及防，久久難忘。
江明達窩在家裏當鴕鳥，中午江瑷發來一段5秒的小視頻。
視頻主角是任勞任怨幹活的江迅，拍攝角度偏下，圓哥這是告訴他：不用為她擔心，她已經窩到了另一個沙發上。
江明達：你在哪呢？
他耐心等了半個小時，可她半個字都不肯回覆，一直安安靜靜的。
江明達翻身起來，拿上鑰匙又趕去了店裏。人到齊了，但這幾天的生意都是零散的，他遠遠地停好車，走路過去。
楊鳴和江傑蹲在店外抽煙，三個女人圍坐在電暖桌那聊天。
大概女人都是怕冷的，許晨曦的身體前傾，十分貼近桌面，她的嘴角微微上揚，一直帶笑。
丁紅蓼說了什麽，江慧在笑，許晨曦卻轉頭看向了馬路，第一個發現了他。
她笑著打招呼：“達哥！”
說笑的兩人也看過來，準備起身。
江明達連忙說：“冷，沒什麽事呢，就過來看看，坐著烤火吧。”
許晨曦挪了一下斜後方的紅塑料凳，擺在了空著的這一方。
江明達順勢坐下，他在數自己心跳，挨著美女坐下，心跳確實加快了，但只是稍微提速，還不至於到小鹿亂撞的地步。
丁紅蓼大大方方說：“正好提到了你，去年你說那臘肉好吃，今天我特意帶了一塊來。要是沒急事，在這吃了飯再走吧。”
只要不是生意高峰期，工作餐都是在店裏做，後面騰出了一塊地方，搭了個簡易廚房。丁紅蓼負責采購，江慧做飯，其他人輪流洗碗收拾。這樣夥食質量有保障，又安全衛生。
“行。你們聊你們的，不用管我。”
丁紅蓼比較了解他性格，知道他不是那種講瞎客氣的人，果然又和兩個年輕女孩說起婚姻經。
江明達盯著桌面，一直想著該怎麽回覆江瑷才能把這事圓過去，所以不知道許晨曦什麽時候給他泡了茶。
丁紅蓼笑著提醒：“明達，喝口茶吧，這天氣，一會就涼了。這茶葉是晨曦帶來的，她媽每年去摘茶，自己炒的，比買的更香。”
這撮合意味，連江慧都看出來了，捂著嘴在那偷笑。
丁紅蓼接著說：“明達是真不容易，會做生意，也舍得賣力，一年到頭忙個不停，難得來陪我們吃餐飯，一會要搞點好菜慰勞慰勞你。晨曦手藝很不錯，等會你們嘗嘗就知道了。”
江明達有些不自在，轉頭看著江慧，問：“你哥哥嫂子出去了嗎？”
江慧點頭，說：“我爸也去了，元宵以前有雙倍工資。再賺一年錢，就能把賬還清啦。”
“挺好的。”
許晨曦也笑著說：“會越來越好的。”
江慧和她很合得來，高高興興說：“借你吉言。你家裏，只你一個嗎？”
許晨曦看一眼江明達，又快速轉回來看著對面的江慧，認真回答：“還有個弟弟，剛上大學。我爸在四古農電站上班，我們平常住那邊，老家在長海湖附近，過年過節才回去。”
熊貓就是頂了他爸在農電站的職，江明達很清楚，許晨曦她爸應該不是正式職工，因為那個年代，只要違反計劃生育，絕對會被開除公職。農電站坑少活多，會招一些合同工，許家爸爸應該就是這一類。
合同工也是工。江明達沒有嫌棄的意思，只是突然覺得有些乏味。看，現實世界裏的婚姻就是這樣，雙方都把自己較好的牌面經過美化一番，擺上桌，互相挑揀。
他敢說：如果對面那家占八個門面的齊老板缺老婆，那和許晨曦共一桌坐下的，就絕不可能是自己。
他這突如其來的嘆息，把其他人都弄懵了。
江慧是他的侄女，當然聽到過那傳聞，忍不住問：“去年我們生意還可以呀，達叔叔，你在外面真虧了很多錢呀？”
她剛說完就意識到不對，尷尬地看著對面的許晨曦。
丁紅蓼不太信這個，笑著說：“怎麽會？以他的能力，怎麽可能？”
江明達卻借機說：“跟別人搞項目，填進去一百五十萬，飯店也虧了。現在生意不好做，全靠這裏賺的那點錢打開銷。辛苦你們了。”
江慧有些著急，說：“那我給我爸打電話，讓他們結了錢，先還你這這邊。”
江明達搖頭說：“我缺的是大頭，算了。”
他沒擡眼去註視，只在擡頭時用餘光瞥到姨甥兩個對視了一眼。
許晨曦溫溫柔柔地說：“全球經濟都不太景氣，生意上起起落落很正常，今年大發，很快就翻本了。”
小瑷挺會看人，這個果然比阮妍琪好。
可江明達開心不起來，他有預感，以後他發過去的信息，小瑷會像之前那樣，完全冷處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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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明達坐進車裏，沒急著發動，他想起了江瑷說的話：這幾天，你有權利和別的異性接觸，或許對你理清思路有幫助。
她像個神算子似的，猜他可能會遇到這樣的情況，這樣說有點不靠譜，或許應該說是她早就猜透了男人的劣根性。
江明達很慚愧。這個姑娘，完全戳中他的審美，剛才真的可以用“看傻眼”來形容，和當初初見阮妍琪是一樣的。
他拿起手機，編輯了“小瑷”又刪掉，來來回回好幾次。
她先發了消息過來，是朋友圈那張照片，她在上面編輯了一個箭頭，指的正是許晨曦。
江明達心慌，趕緊回覆：新店員，今天剛到的。小瑷，不要忘記吃早餐。
江瑷：叫圓哥。
江瑷：這是你的理想型。
江明達：這是店裏活動，就一起拍個照，發朋友圈宣告一下生意開張。
江瑷：江明達，別像個渣男一樣磨磨唧唧，你看看你那鬼鬼祟祟的眼神。我早跟你說了，只要知會一聲，想幹嘛幹嘛。
江明達真覺得自己很渣，居然十分不願意承認這個。
他回：沒那回事。小瑷，我說了要跟你試試的。
江瑷：叫圓哥。
江瑷：首先，圓哥還有80萬沒花完，不會要死要活。其次，圓哥跟你之間，沒有任何承諾，情感上沒有半毛錢關系，你該幹嘛幹嘛去，沒必要這麽心虛。最後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：我說你重要，是因為我把你當好哥們，所以別在那自作多情，以為你拋下我，我就要哭哭唧唧。
江瑷：你放心，你圓哥懶得起身拿紙巾。
她不需要拿紙巾，江明達需要，他連抽了兩張，擦了鼻水。沒人知道他的心其實很軟乎，好在該走眼眶的水，經常先走了鼻腔，不至於被人看見以後笑話。
江明達，你真他媽混蛋，把事情搞得這麽亂。
心情糟糕透了，他沒法理清到底是為這個她，還是為那個她。
他發動車子，回了揚德的房子。他學她那樣，躺在沙發上冥想。
我這麽難受，到底是因為怕錯過那個許晨曦，還是因為被小瑷發現了小心思，絕了和她的可能？
許晨曦很漂亮，是那種讓人眼前一亮、見之難忘的美。紅姐那做媒似的的口氣，透漏出一個信息：許晨曦應該早就知道了這個趨向，至少她的阿姨在她面前提過這個店和江明達這個人，和外甥女分析過如果和他在一起，未來會怎樣怎樣。
許晨曦肯來，那表示她對他這條件是滿意的。
可這並不是因為江明達這個人，僅僅因為他是炒貨店的老板，有點身家。
小瑷的稱讚，從來都是因為他這個人。
還是我們小瑷好。
他翻身，學著江瑷那樣，把手指插進沙發的夾縫裏，是緊緊又迫迫的感覺。為什麽她喜歡這樣？
小瑷的皮膚白得透光，就連手指都是白白嫩嫩的。許晨曦也白，但他說不準是真白還是因為化的妝，畢竟只露了臉和耳朵。耳朵好像偏暗，臉上也沒有小瑷那樣的自然好氣色。
還是我們小瑷強。
小瑷的鼻子嘴巴都好看，眼睛沒許晨曦的大，但是更有神，看人的時候特別專註，能讓他清楚地感覺到被尊重。只有眉毛不太好，但許晨曦那好看的眉，也是畫出來的。
許晨曦漂亮，可我們小瑷也好看啊。
比較來比較去，一點開微信，他就醒悟了：江明達你個渣男！輪得到你在這挑三揀四嗎？
江瑷：十四和元宵節這兩天氣溫高，十四湊巧是情人節，你去忙約會。要是元宵節沒安排，提前聯系我，一塊去把房子過戶了。
她發過來一張圖，看得江明達心都涼了。
地上兩個行李箱，沙發上那堆衣服沒了。
江瑷：門的密碼我沒動，到時候你修改一下。記住：冰箱裏有菜。
江明達撥視頻，她掛斷了，再撥語音通話，繼續掛斷。
她發過來一條語音：江明達，如果是我看錯，你早就否認了。所以別瞎扛亂七八糟的責任，我三十歲了，不是小孩，沒遇上你之前，過得挺好的，不需要你□□這份心。我跟你提江平楷的時候，有磨磨唧唧嗎？
她一提江平楷，江明達心口抽痛，完了！江平楷確確實實對她有那心思，她這一去，是不是就要挑他了。
那我怎麽辦？
江瑷那麽聰明，江明達沒法成功騙過她，不敢發語音，只回文字：小瑷，你不要搬家，那房子是你的。
江瑷發過來幾張截屏，那是他分幾次已經成功轉賬的40萬。
她問：所以要退錢給你嗎？
江明達：不是不是。小瑷，你別搬，你等我過來跟你說。
江瑷：叫圓哥。江明達，我已經跟你說清楚了，你又不欠我什麽，所以別做讓我鄙視的事。朋友歸朋友，但必須有界線。之前是因為你單身，也是我沒註意分寸，過分了。以後你要真真實實把我當哥們，才對得起那姑娘。江明達，我也是女人，沒人希望自己的男朋友和別的異性太親密。作為朋友，我希望你不要錯過幸福。
江瑷：單從面相上來看，這位比阮妍琪好。不過，還是建議你不要太急進，多相處，了解清楚了再結婚。
江明達越看心越涼，那是比牛還犟的江瑷，他沒法阻攔她了，心口堵得發慌。
他想問：你就這樣不相信我？
可這話真不好意思說出來，就那一刻，他確確實實驚艷了，看懵了。網上美女千千萬萬，隔著屏幕欣賞一下，過眼不過心。可現實中乍一見，心猝不及防，久久難忘。
江明達窩在家裏當鴕鳥，中午江瑷發來一段5秒的小視頻。
視頻主角是任勞任怨幹活的江迅，拍攝角度偏下，圓哥這是告訴他：不用為她擔心，她已經窩到了另一個沙發上。
江明達：你在哪呢？
他耐心等了半個小時，可她半個字都不肯回覆，一直安安靜靜的。
江明達翻身起來，拿上鑰匙又趕去了店裏。人到齊了，但這幾天的生意都是零散的，他遠遠地停好車，走路過去。
楊鳴和江傑蹲在店外抽煙，三個女人圍坐在電暖桌那聊天。
大概女人都是怕冷的，許晨曦的身體前傾，十分貼近桌面，她的嘴角微微上揚，一直帶笑。
丁紅蓼說了什麽，江慧在笑，許晨曦卻轉頭看向了馬路，第一個發現了他。
她笑著打招呼：“達哥！”
說笑的兩人也看過來，準備起身。
江明達連忙說：“冷，沒什麽事呢，就過來看看，坐著烤火吧。”
許晨曦挪了一下斜後方的紅塑料凳，擺在了空著的這一方。
江明達順勢坐下，他在數自己心跳，挨著美女坐下，心跳確實加快了，但只是稍微提速，還不至於到小鹿亂撞的地步。
丁紅蓼大大方方說：“正好提到了你，去年你說那臘肉好吃，今天我特意帶了一塊來。要是沒急事，在這吃了飯再走吧。”
只要不是生意高峰期，工作餐都是在店裏做，後面騰出了一塊地方，搭了個簡易廚房。丁紅蓼負責采購，江慧做飯，其他人輪流洗碗收拾。這樣夥食質量有保障，又安全衛生。
“行。你們聊你們的，不用管我。”
丁紅蓼比較了解他性格，知道他不是那種講瞎客氣的人，果然又和兩個年輕女孩說起婚姻經。
江明達盯著桌面，一直想著該怎麽回覆江瑷才能把這事圓過去，所以不知道許晨曦什麽時候給他泡了茶。
丁紅蓼笑著提醒：“明達，喝口茶吧，這天氣，一會就涼了。這茶葉是晨曦帶來的，她媽每年去摘茶，自己炒的，比買的更香。”
這撮合意味，連江慧都看出來了，捂著嘴在那偷笑。
丁紅蓼接著說：“明達是真不容易，會做生意，也舍得賣力，一年到頭忙個不停，難得來陪我們吃餐飯，一會要搞點好菜慰勞慰勞你。晨曦手藝很不錯，等會你們嘗嘗就知道了。”
江明達有些不自在，轉頭看著江慧，問：“你哥哥嫂子出去了嗎？”
江慧點頭，說：“我爸也去了，元宵以前有雙倍工資。再賺一年錢，就能把賬還清啦。”
“挺好的。”
許晨曦也笑著說：“會越來越好的。”
江慧和她很合得來，高高興興說：“借你吉言。你家裏，只你一個嗎？”
許晨曦看一眼江明達，又快速轉回來看著對面的江慧，認真回答：“還有個弟弟，剛上大學。我爸在四古農電站上班，我們平常住那邊，老家在長海湖附近，過年過節才回去。”
熊貓就是頂了他爸在農電站的職，江明達很清楚，許晨曦她爸應該不是正式職工，因為那個年代，只要違反計劃生育，絕對會被開除公職。農電站坑少活多，會招一些合同工，許家爸爸應該就是這一類。
合同工也是工。江明達沒有嫌棄的意思，只是突然覺得有些乏味。看，現實世界裏的婚姻就是這樣，雙方都把自己較好的牌面經過美化一番，擺上桌，互相挑揀。
他敢說：如果對面那家占八個門面的齊老板缺老婆，那和許晨曦共一桌坐下的，就絕不可能是自己。
他這突如其來的嘆息，把其他人都弄懵了。
江慧是他的侄女，當然聽到過那傳聞，忍不住問：“去年我們生意還可以呀，達叔叔，你在外面真虧了很多錢呀？”
她剛說完就意識到不對，尷尬地看著對面的許晨曦。
丁紅蓼不太信這個，笑著說：“怎麽會？以他的能力，怎麽可能？”
江明達卻借機說：“跟別人搞項目，填進去一百五十萬，飯店也虧了。現在生意不好做，全靠這裏賺的那點錢打開銷。辛苦你們了。”
江慧有些著急，說：“那我給我爸打電話，讓他們結了錢，先還你這這邊。”
江明達搖頭說：“我缺的是大頭，算了。”
他沒擡眼去註視，只在擡頭時用餘光瞥到姨甥兩個對視了一眼。
許晨曦溫溫柔柔地說：“全球經濟都不太景氣，生意上起起落落很正常，今年大發，很快就翻本了。”
小瑷挺會看人，這個果然比阮妍琪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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